草原天路行酹美山水情
在内蒙古大草原南垣的群山峻岭之巅,珍藏着绝美的去处——草原天路。
行驶在这条神奇秀美的公路上,陶醉之快感是一程又一程。
我是仲秋去的。
草原天路,蜿蜒曲折、跌宕起伏不用说,单单是斑斓的色彩位列路旁,就足以让人兴奋不已了。
踏油门,上陡坡,似乎能亲吻蓝天白云;踩刹车,下山谷,真可舔嗅胡麻莜麦香。
走下车来,融身草地石窠,感受到的是自然、趣味、奇崛与舒爽。
攀上山丘,极目瞭望,塞北漫坡梯田尽入眼底。这里的景色也许是农家人不小心创造出来的,一层层的梯田,纯黄的是待收的莜麦,麦浪滚滚,麦香阵阵;黄褐色的是胡麻,圆圆的黄蛋蛋里包裹着饱满的胡麻籽;绿油油的自然而生的蒹草挤在笼与笼的空隙间。这家的,那家的种在一起,就成了一地四方连续图案,远远望去,这图案,规整的是那么完美无缺,那么和谐有序。
站上山头,俯瞰山下,大山就像穿上了美丽的黄绿格子花裙子。这布料又恰似儿时娘织出的纯棉老花布,纯净、素雅,大方。
小块块梯田如大山的情人一般偎依在山腰,安静祥和,山坳里,好像有古老而又美丽的故事在讲述着。
靠山静静地躺下来,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抬头仰望,我看到了蓝天、白云的故乡:阳光虽灿但不舍得灼人,天蓝的是那么深邃、透彻、洁净,让人一眼能看透整个宇宙空间;白云一朵追一朵,这里的云好像不是为雨而生的,没有下雨的迹象。有的羊脂玉般晶莹剔透,有的棉絮般丝丝缕缕;有的像浪花,推推搡搡;像风筝,飘忽、袅袅。云朵群居处,深邃的如浪里沉静海床,无数的云朵在那里游荡,聚散无常;时而如年轻的情侣相拥相吻,时而如老迈的夫妻相搀相扶。旖旎而行,千姿百态、千变万化。
躺在日光下的草甸,静观云天天更幽,卧看远山山且宁。整个人就要懒懒的睡去了!
也有热闹的境地,像唐吉歌德旅行中遇到的场景。记得唐吉诃德见到如此庞大的风车时说:“他们是巨人,如果你害怕了,就靠边站,我去同他们展开殊死的搏斗”。于是唐吉诃德披甲执锐,骑上战马拿着盾牌,勇敢地向着风车发起了挑战。长矛刺中了风车翼,可疾风一吹,把长矛折断成几截,把马和勇敢的骑士重重地摔倒在田野上。想到这些,这里似乎有了某种神秘莫测感。
风力发电机的大风车密集设置,布满了天路左右。我们不去研究它巨大的功用,单看它庞大的身躯、随风而转、迎风斗雨的个性,我们就仿佛到了古战场。
秋季也算是坝上草原很佳旅游季节,柳树沟自然风景区、情人谷、白桦林、闪电湖内的景色都到了很美的时候,草长莺飞,野花开遍,有白色的野菊花、金黄的、蓝紫色的水金莲花、马兰花等等20多种野花齐放,各个景区都进入了美好仙境。
这里的景色,如同这里的人一样,真实而未经修葺。这里的人也如这景色,是淳朴的。
一片格桑花旁,有几位老大娘,在吆喝着卖胡麻籽、葵花籽、南瓜子。她们伸出手把一小袋袋的炒熟的香籽送到每一个路过的人手里,人们吃着,走着。
尝味道的人多,买的人少,不是人们舍不得买,是人们不想停下看风景的脚步。无所谓,几位大娘笑呵呵地迎送着买与不买的客人。
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吗?
我走了过去:“大娘,来五袋!”
“好,5元,给你8袋”
“大娘,买5袋,多给3袋儿,你这不就赔了么?”
“不赔,你看山下那一大片黄色的胡麻地都是大娘家的,水和肥都是老天爷免费给的,俺还赚了呢,哈哈!”
是啊,靠天而收的山里人,多么钟爱这脚下的土地,多么感恩这满目的大山啊!
吃一口胡麻籽,满口留香,老大娘不是不稼不穑之人,她也是有劳动的,播种、采摘、翻炒,那一道程序也是辛苦再辛苦,然而这山里人的淳朴,以及知足而乐的性格深深感染了我。
告别了老大娘,按照导游图,我们要去“京北*一天路”的“柳树沟稀树草原”。看着导游图上这个名字,我认定这条沟里肯定长满柳树。柳树就柳树吧,柳树的秋季也是黄绿相间有色彩的。
车顺着弯弯曲曲的沟壑前行,这条京北*一天路,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坝头地带。停车坝头,往两侧俯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光尽收眼底。巍峨的群山与连绵的丘陵相辉相应,高大与柔美相映成趣。
看户外地形图,可知道五条河流孕育着这京北*一草原的沃土、绿草和丛林,还汇成了北京的官厅水库。由于水源充足,这里水草丰美,野花遍地。在这个草木摇落的秋季,黄与绿已经主宰着这里的世界,而这里依然是风如情语、花如人面,禽鸟飞鸣,骏马奔驰。
柳树沟到了,突然看到了在诗中、在梦中的美丽画面——悠然与宁静绘就的马放南山图。
连柳树也可以称奇,平原的柳树或如行道树一行行的,或者孤树一颗,树冠圆整。这里的柳树是一簇簇的、昂首向上的。簇簇杨柳树,片片白桦林,棵棵云杉、樟子松、落叶松等等,交错混杂,不一而足。
一程一风景,景景不同。远处澄澈的蜿蜒小溪波光粼粼,分布在其周围那悠闲自在的马群,很是应景。汽车走在砂石土路上,有遁入世外之感。走近了,我才知道这些柳树为什么不能长高,原来,牛马是这些树的修剪师,一棵树身粗壮的柳树被啃得没有了枝叶,在阳光下挺着孤独的光杆儿,影子长长的,这情景,很是悲壮。那些草原杀手,或马或牛,不时从枯黄的草地里抬起头,骄傲地瞪着大眼睛,不友好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我想,他们才是主人,我们只不过是过客而已。是我们打扰了他们,入侵了他们的领地。
走过柳树沟是一片片的白桦林。正如画家所描绘的一样,阳光下,树身白的耀眼,好像她的每一片叶子都能发光似的。有些树开始落叶,翻飞着的叶子不时打在人的脸上,不知名的鸟儿扑楞着从树叶里飞向了远方,消失在瓦蓝澄澈的天际。
选择一棵大白桦树做靠背,席地而坐,我看到了脚边蚂蚁的巢穴,他们分明是在忙着储藏过冬的粮食,手抬肩扛地来来往往着。阳光从白桦树的树丫间泼下来,洒在这些小昆虫身上。
我不觉眯起眼,恍惚间,突然哞地一声,一群牛摇头摆尾地疯抢着什么,又似乎在嬉戏。我想,牛的世界之所以这样悠闲,也许除了吃,除了反刍,就嬉戏吧?
躺在软绵绵的草甸上,享受阳光的抚摸,享受白云的蔽护,惟愿时光慢一些,再慢一些。以便静享这疫后秋日悠闲的时光。
然而,时光不等人。不觉,这柳树沟已经迎来夕阳,而且落得特别快似的,我们发现时,光影已经挪移到了沟底,当只看到辉光四射时,我们一行四人,赶快跑到车上,大家不用交流,都知道要占上坡顶看夕照了。
坡顶已是山风猎猎,风似乎要忙着吹走夕阳余温似的,虽然冷了起来。但是,我们还是兴奋不已,虽然只能看到余辉,我们内心还是热血沸腾。
有一种说走就走的远行,可以实现不期而遇的内心抵达。我们的这次出行,是从京都比较繁华地出发的,大家都想着避开纷扰的人群,让身体和灵魂一起走在路上,去找寻那被喧嚣尘世所遮蔽了的初心,我们做到了。
有个诗人说过“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京北草原天路,给我们每个人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时的精神丰盛与天人合一的真切感喟。
感谢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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