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小 煤 油 灯

小  小  煤  油  灯

文/张光山（山东）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在家乡中学上初中。那时村里还没有完全通电，学习条件比较差。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真实记载了我难忘的青春岁月。       

我们的学校在村北一隅，当时校舍还比较简陋。校园里虽有几排砖瓦房，可土坯房也不少。学校里没有通电，上下课的时候，还需要校长用手敲铃。教室里没有电灯，上早晚自习照明就成了大问题。没办法，班主任老师就动员同学们自带煤油灯。于是，我们人人都提着小煤油灯去上学。

那时候，我们大都在家自制小煤油灯。煤油灯的制作材料是现成的，方法也比较简单。蓝墨水瓶里的墨水用完了，只剩下一个小空瓶，在瓶盖上钻一个小孔。家里自行车内胎坏了，把气门嘴弄下来，里面塞进布条或者棉条做灯芯，再把气门嘴插入瓶盖小孔，拧紧螺丝。墨水瓶里倒入多半瓶煤油，把灯芯放进去，拧上瓶盖，点燃灯芯头，黑暗的小屋子就变亮了。如果拧一拧气门嘴上的铜帽，还可以调节灯头的大小呢。

上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的课桌上摆满了一盏盏煤油灯，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同学们坐在位子上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专心致志地写字、做作业，一片静悄悄的。突然，一阵寒风吹进来，教室里的灯立刻熄灭了，大家猛地一阵惊呼骚动。不过很快，有的同学划火柴点燃其中一盏灯，其他煤油灯也次第点燃起来，教室里又重新亮如白昼了。

下了自习课，同学们比较活跃，大都在灯光下追逐嬉戏，有的借着明明暗暗的角落，还玩捉迷藏的游戏。也有个别同学比较安静，坐在位子上，撕下作业本上的白纸，卷成卷儿粘贴好，做成一个防风罩扣在灯头上，就像灯笼一般，再也不怕被寒风吹灭了。于是，同学们又都跟着学，争先恐后地做起防风灯罩来。

放学回到家，作业没完成，或者睡不着觉，我就借着小小的煤油灯，上身披着棉衣，下身盖着棉被，伏在炕沿的小木桌上，再学习一段时间，有时候学到半夜三更。第二天早晨，当起来洗脸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鼻孔里满是黑灰，才知道是昨晚让煤油灯烟给熏的。当去上早读的时候，我提起煤油灯一晃，竟发现灯里的煤油也上冻了！

小小的煤油灯，伴随着我经历了一段艰苦而快乐的青春岁月。这段日子里，我曾经拼搏过，奋斗过，无怨无悔，所以至今回忆起来，仍然感到无比欣慰，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