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马秀芳
周末整理以前写的东西,看到2004年12月10日自己写的这篇短文,读罢,又想起那个爱吹欢快口哨的特列克,往事仿佛历历在目,特整理出来,留作纪念。
——题记
星期天回家,母亲说家中雇了一个名叫特列克的哈萨克小伙来放羊,我说你们早就应该雇一个了,这样你们就不用太辛苦太操心。母亲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特列克也是哈萨克老乡帮忙介绍过来的。
吃完早饭,哥出去找人帮忙安装暖棚的窗玻璃,父亲要到县上买盖暖棚用的材料。临走时,父亲对母亲说:“中午,你们别忘了换特列克回来吃饭啊。”母亲对父亲说:“你给特列克卖双鞋子,他脚上的鞋子已经烂得穿不成了。”可以看出,父亲和母亲对待特列克就像自己的孩子。
中午到了,我和嫂子忙着拔鹅毛,准备午饭。每逢周末放假,只要我们回去,母亲不管多忙多累,都会让父亲给我们宰鸡或宰鹅吃。
鹅毛真是难收拾,天一冷,鹅身上的细绒毛都长出来了。等我和嫂子做好午饭,都快到下午四点了。母亲说:“特列克一定饿坏了,我得赶紧给这孩子送饭去”。母亲来不及吃午饭,就急匆匆给特列克送饭去了。晚上7点多钟,特列克赶着羊群回来了,他吹着欢快的口哨,一点也不像是个刚放了一天羊回来的人。
特列克一进门就先舀了一碗自来水,准备喝。母亲看见了,赶忙拦住了他,说茶水给他已经晾好了,放桌上,不要喝生水,要不肚子会疼的。特列克听了,红着脸笑了笑,听话地把碗里的自来水倒了。
特列克17岁,瘦高个,头发带点自来卷,皮肤白,眼窝深,有点像我们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外国男主角。我问特列克:“中午饭送去的有点晚了,你饿坏了吧?”他挠挠头说:“早饭我吃得多,不饿。”我知道他在撒谎,听母亲说她去送饭时,远远见特列克站在高高的沙包子上正朝房子的方向张望呢。
吃完晚饭,因没电,特列克点着蜡烛早早睡觉去了,嘴里还哼着歌,一副快乐无忧的样子。
我从母亲口中得知特列克家中的一些情况。他父亲爱酗酒,不顾家,特列克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都在上学。弟弟上初中,妹妹正在读小学。夏天,特列克上喀纳斯帮游客牵马,一个月可以挣600元钱。10月份,天气冷了,他就从山上回来帮别人家打短工挣钱,养活一家人。
哥听说他干活踏实勤快就雇他来家里放羊。
记得我十七岁时还在学校上学,我想象不出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对生活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但特列克,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却不得不承受着这养家糊口的重担,可他还是每天吹着欢快的口哨,把快乐的一面呈现并感染着我们每个人,坚强地生活着。
生活,需要欢快的口哨,我也学着他呜呜地吹起来……
作 者 简 介
马秀芳 回族,现居新疆,喜欢用温暖文字点缀生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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