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们已两年多了。每当想起他,我不禁潸然泪下。他是突然而去的,享年八十。
父亲临终时,还呼唤着我的乳名,可见父亲对我是深爱的。作为人子,我深感不孝。生前没少惹父亲生气,乃至经常招惹父亲的打骂。我甚至认为父亲并不爱我,岂知父亲的爱藏得那么深。父亲生有四个儿女,唯独对我十分严厉,可见父亲对我期望之大。所谓爱之愈深,恨之愈深。现在想来,如果不是父亲的严格教育,我不可能成为人民教师,更不可能成为一位作家。记得孩时,父亲经常给我讲毛泽东的故事,还教我背诵毛泽东的诗词。抑或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后来我创作并出版了长篇小说《毛泽东与贺子珍》。让人感动的是,父亲在年近八十岁的高龄下,还为我的这部小说对稿。
父亲出生于一个贫民家庭。祖父玩世不恭,把个家败得精光,但祖父败家不败子。他执意要父亲读书,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卖房也要父亲读书。父亲也挺争气,他以优异成绩考入省城一所中专学校。毕业后任县委书记秘书,不久任中学校长。文革后期调县委党校工作,直至县总工会退休。
父亲在担任校长期间,威信极高。他在渣村中学时,为解决“雷击”问题(该校是雷击区,经常发生雷击事件),他亲自写报告向县教育局反映情况,并多次找到县委及市委领导商谈,很终争得一笔款子,完成了该校迁址工作。他为人正直,大公无私,思维敏捷,处事果断,深得教师拥戴。不像现在的一些校长,利益熏心,以权谋私,甚至利用公款吃喝玩乐,弄得广大教师怨声载道,忍声吞气,敢怒而不敢言。
以父亲的水平和能力,做一个校长,确实有些委屈他了。那时有老师曾私下里议论:“像熊训模这样的人,做一个县长也不成问题。”在父亲的追悼会上,一位老同志曾感慨地对我说:“你父亲是支笔杆子,可惜未得到重用。”父亲的仕途为何不顺?究其因大抵有三:一是祖父在旧社会做过保长和乡民代表,这在早期影响了父亲的前途;二是父亲锋芒太露,为人所妒;三是父亲的性格过于高傲。不过,对于这种怀才不遇的境遇,父亲并不怎么在意。他除了写些诗词发点牢骚之外,好像也没怎么样。待到天命之年,他更是淡然处之了。
值得一提的是,父亲对马列主义有坚定的信仰。他一生大部分时间从事马列主义理论研究和教学工作。尽管命运对他不公,但他仍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以一个普通党员严格要求自己。当他了解到祖父曾以保长身份为红军筹过款,而且还救过一位受伤的红军师长时,他特别兴奋。当我们谈到共产党出现的一些腐败现象时,他总是耐心地对我们说:“实践证明,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为挽救中华民族危机,出现了上百个政党,很后还是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建立了新中国!”二OO八年汶川大地震,党中央号召全体党员交特殊党费支援灾区,父亲二话没说,当场拿出三千元交了特殊党费。
父亲晚年主要做了二件事。一是积极参与党史、县志以及熊氏家谱编撰工作;二是建房。父亲被聘为《奉新县志》特邀编辑。他撰写的党史其中有一个章节填补了我省的空白,受到省党史办领导高度赞扬。他主编的《熊氏家谱》内容丰富、图文并茂,重点突出,名列全县家谱之首。由于诸多原因,父亲曾一生四次建房。其中很后一次是因公被迫拆迁,此时父亲已是七十多岁高龄了,由此可见父亲毅力之坚和能力之强。
父亲生前将自己撰写的诗词和楹联编辑出版,取名日:《刍荛诗词楹联选》。其中有一“戏作自挽联”,兹录于此,读者或许对父亲的为人和风范可窥一斑:
此生白辛劳,浑无功勋,真惭死后见马列;
素日勤学习,颇有傲骨,略可生前比松梅。
奉新县岗前中学 熊厚今
联系电话:13879554960
2012年7月27日